***崇玉、爱玉,并将葬玉发展到极致,远在岭南的南越王墓也出土了大量玉器,其中有10件玉人。这些玉人无论工艺、造型、纹饰都各有特点。例如出土于西耳室C258玉人(图1),长2.65、宽1.2、厚0.2厘米,形象为两并肩站立的小人,虽然五官及肢体形态均难以分辨,背面尚可见线刻的发纹、衣纹、裙裾纹。
与此玉人相似的还有主棺室墓主人组玉佩上的4件小玉人构件(图2),它们大同小异,都是平头、圆脸,双手合拢于胸前,似作垂拱交襟状的小人造型,呈跪坐的姿势。在礼仪规范、等级制度森严的汉朝,站有站相、坐有坐姿是必备的。双膝在前,脚底踩着地面坐在地上,是现代人常见的坐姿。汉代人的标准坐姿是两膝着地,小腿贴地,臀部坐在小腿及脚跟上,称之为跽坐,类似于我们现在所说的跪坐方式。这4件小玉人行***的坐姿礼仪。
南越王墓中还出土了5件玉舞人。玉舞人在战国时期已有出现,盛行于汉代,在汉代玉制装饰品中最为独特,极具时代特征和艺术特色。从目前已发掘的汉代墓葬中出土的众多精美的玉舞人可知,玉舞人是当时极为流行的佩饰之一。南越王墓中出土的5件玉舞人,蕴含了许多信息。
例如,C137圆雕玉舞人(图3)出土于西耳室,高3.5、宽3.5、厚1厘米,是目前考古发现的唯一一件汉代圆雕工艺的玉舞人,工艺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它的造型为一舞者,长袖飘举、折腰扭胯,犹如楚辞汉赋中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跳的正是汉代流行的长袖舞。不少专家认为,长袖舞源于楚舞,据《墨子·兼爱》中记载:“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说明楚王喜欢纤细的身材,当时的楚人为了迎合楚王喜好,宁可不吃饭也要保持身材的苗条。从出土文物中跳长袖舞人的形象来看,袅袅长袖纤纤细腰是它们共有的特征,为此我们可以认为舞人以细腰为美,某种程度上是受楚国风尚的影响。由于汉代受楚文化的影响,使得长袖舞风靡一时。从两汉诗赋和汉墓出土实物表明,身为楚人的汉代统治者们对楚舞非常迷恋,刘邦的戚夫人“擅为翘袖折腰之舞”、汉武帝的李夫人“妙丽善舞”、汉成帝身边的赵飞燕“身姿轻盈,能作掌上舞”。但是,从目前岭南地区考古情况来看,当时岭南地区的舞蹈主要可分为翔鹭舞、羽舞、武舞、芦笙舞、建鼓舞、盘鼓舞、群舞、杵臼舞,这些舞蹈形象具有明显的祭祀意义,与古越人的礼仪文化息息相关,大多现于铜鼓、画像石、壁画上。从南越王墓出土玉舞人的情况来看,南越国宫廷可能并不盛行越式舞,而盛行长袖舞。玉舞人的发饰为梳一右向横出的越族发饰—螺髻,表明应该是一位越族女子,其穿着却是右衽长袖衣、绣裙。史料记载,汉民族服饰的特点是交领、右衽,古越人身着左衽服饰。玉舞人的右衽服饰穿着应为汉服,具有典型的汉文化特征。《史记·郦生陆贾列传》曾描述南越王赵佗魋结箕倨见陆贾⑤,可见南越国时期的服饰还是以越族服饰为主。这件小巧的玉舞人身着汉服,头盘越族螺髻,跳着楚舞,口部微张,似喃喃细语作咏歌状,是汉越文化交融最好的印证。
另外3件玉舞人出土于埋葬四位夫人的东侧室。E135玉舞人(图4)是右夫人组玉佩上的构件。其做工精细,运用线雕手法刻画出一人身着长袖连衣裙,右手举至头顶,左手放置于细腰前,长袖下垂,整体似舞蹈的形态。玉舞人头顶和脚底各有一小孔,且在腰部还挂系着一套线雕玉佩饰。
1983年6月,几十名民工在广州市北郊的象岗山上修路,随诂推土机的不断凿石刨土,民工们突然发现那层风化得的花岗岩石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排列的砂岩石板。刨开岩石后,工人们一看惊呆了,他们发现泥土中有一个大号铜鼎和几件陶器出现。
工人们赶紧向上级领导汇报,领导赶来后,又向当地的文物部进行了汇报。随及考古队员赶赴现场,几番勘定后确定地下有古墓。并及时展开了挖掘工作。果然在几米处挖出一古墓。整个墓葬的最***是一条斜坡形的墓道。狭长的墓道尽头,是两扇石头门,门上安有青铜铸的“铺首”——两个口衔门环的兽头。兽头纹样狰狞,十分威严。
考古队员拽着一根绳索从裂隙进入墓穴,他们借助手电的光亮,穿过一条过道,跨入厅堂的一个耳室,眼前的景物惊得他们目瞪口呆:除了丝缕玉衣,还有硕大的铜壶、铜缸、铜提桶、铜钫和无数的玉饰零乱陈列于一层辨不清质地的零碎器物之上。
进入第一道石门,在室内地上靠墙放着一列青铜钟和石头制的“磬”这样的乐器以及一个殉葬人。而进入第二道石门后,是安葬墓主人的地方——地宫。地宫本身是长方形的,全部石砌。在东、西两面也各有一个门洞,显然又是通到旁边的墓室去的。在墓主人所在的地宫两侧和后端还各有一个墓室。东边的那间墓室里有4个殉葬人,墓主所在石室西侧的墓室有7个殉葬人。
广州南越王赵眜墓,是我国20世纪80年代的重大考古发现之一,墓***出土随葬物一千余件(套),以玉器和青铜器最为重要。除丝缕玉衣外,“文帝行玺”金印、承盘高足杯、青玉角杯、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大玉璧、虎节、“蕃禺”铜鼎等都是极为重要的珍贵文物!
这批文物,对研究秦汉历史,秦汉时期岭南地区的开发,广州早期的城市发展,汉、越民族和文化的融汇以及中国早期的海外交往,具有极其重要的研究价值,堪称岭南文化之光。这里重点介绍下面几件:
龙钮“文帝行玺”金印,无疑是重要性最高的一件文物,它出自墓主身体胸部。长3.1厘米,宽3厘米,通高1.8厘米,重148.5克。这是迄今所见最大的一枚西汉金印,又是唯一的汉代龙钮金印。它的发现证实墓主是南越国第二代王——南越文帝。
角形玉杯,为青白玉所制。外形仿犀角,中空,口椭圆,微缺,往下渐收束,近底处成卷索形回缠于器身上部。杯自口沿下浅浮雕一立姿夔龙,绕着器身回环卷缠,逐渐高起,由浅浮雕至高浮雕,至底成为圆雕。这杯纹饰层次分明,布局巧妙,雕工娴熟,为汉玉中一件稀世之宝。
承盘高足杯是一件复合器具,由高足青玉杯、金首银身游龙衔花瓣形玉片托架、铜承盘三部分组成,通高17厘米,工艺精巧,构思奇幻。秦汉统治者迷信神仙,以为用甘露和玉屑饮了就可长生不老。墓中随葬的这件器物可能是墓主生前用来承聚甘露的承露盘。
1983年,广州市越秀区解放北路一个名叫象岗的小山丘。
广州象岗山原是越秀山群岗重最西边的一个小岗,海拔近50米,明洪武十三年拓北城八百丈,开凿象岗山以为北门,从此象岗山与越秀山隔断,成为一座独立的小岗。因开凿山体而拓宽而成的大北直街,也就是今天的解放北路,一直是明清时代出入城北的主要通道。
故而清代在象岗山上兴建巩极炮台。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基建部门为建设公寓楼而推平象岗山,当时还只是一个喧闹的建筑工地,要修建几栋宿舍。
1983年6月8日,建筑工人开始在削掉了17米的山顶上挖掘地基,突然就挖到了许多巨大的石板。石板之间隐约露出一些裂缝,透过缝隙看去,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一个地下室。
民工纷纷猜测是不是地主老财藏宝的地方,或者是日军侵华时修建的秘密***库,于是就有人找来工具,试图撬开石板探个究竟。事后人们才知道,这里就是被誉为近代中国五大考古新发现之一的西汉初年南越王国第二代王赵眜的陵墓。
南越王墓是岭南地区发现规模最大、出土文物最丰富、年代最早的一座彩画石室墓,是中国迄今发掘的保存完好的数座汉代大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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